神為什麼揀選亞伯拉罕?你相信聖經的敍事模式能告訴我們嗎?
聖經的敘事模式可以說是「妥拉」廣義的詮釋,敘事能引導我們以神的話為中心去做思考與回應。如同上一篇的妥拉讀經分享「你要離開,去哪裡」,離開人的慣性思維,透過每一週的妥拉,打開超越性視野的看見。至於神為什麼揀選亞伯拉罕,從他踏上迦南之前,就有跡可尋了,因此讓我們從創世記十二章旅程開始的「更早之前」⋯⋯找尋一條貫穿亞伯拉罕一生傳奇路線的『線頭』,先對齊神的心思,使我們與祂有一樣的意念。
誰先被呼召去迦南?
亞伯拉罕傳奇的更早之前有『他拉的家譜』可參考。這個希伯來人的家庭,是先祖亞伯拉罕、以撒、雅各,以及以色列十二支派的源頭,同時也是母系祖先的源頭,利百加、利亞與拉結的父家。首先,我們得到第一個線索,就是最早要前往迦南地是由他拉帶領的,只是他拉卻停留在哈蘭住下來了,後來他拉死在哈蘭,不曾去過迦南。
至於神為什麼揀選亞伯拉罕,或許因為他拉沒有完成去迦南的任務,神便呼召另外一個人,他可以是任何一個名字,但聖經已經告訴我們了,他是他拉的兒子,亞伯蘭(未更名前)。
他拉帶著他兒子亞伯蘭和他孫子哈蘭的兒子羅得,並他兒婦亞伯蘭的妻子撒萊,出了迦勒底的吾珥,要往迦南地去。他們走到哈蘭,就住在那裡。他拉共活了二百零五歲,就死在哈蘭。(創11:31-32)
傳揚誰的名?
他拉一家所離開的『吾珥』是什麼樣的一個地方?創世記11章描述挪亞的眾子各隨支派立國。有一群人遷往東邊示拿地,建造城和塔,為要傳揚人的名:
他們說:「來吧!我們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,塔頂通天,為要傳揚我們的名,免得我們分散在全地上。」(創11:4)
同樣在創世記十一章,記著他拉的家譜中,有一個兒子死在迦勒底吾珥,叫哈蘭。亞伯蘭帶著已故兄弟的兒子羅得同行往迦南,而拿鶴娶了已故兄弟的女兒密迦為妻,這個家族關心的不是自己的名,他們看顧已故兄弟的名,透過照顧他們的兒女,或由至近親屬贖回產業或是生兒育女,延續已故者的名字和血脈傳承。
神起初揀選亞伯蘭,對他的承諾『和名字』大大有關,出於神的主權,祂將使亞伯蘭的『名』為大,他要成為大國,並叫人因他得福,這是神給「名字為大」的定義。
我必叫你成為大國,我必賜福給你,叫你的名為大,你也要叫別人得福。(創12:2)
當我們延申閱讀創世記十四章,四王五王的戰爭,亞伯蘭搶救回他的姪兒,奪回被擄掠的一切財物。所多瑪王要用財物尊榮亞伯拉罕,但他拒絕了,因為亞伯拉罕尊榮的是神的名:
「凡是你的東西,就是一根線、一根鞋帶,我都不拿,免得你說:『我使亞伯蘭富足。』」(創14:23)
造城還是築壇?
在示拿地的人造巴別塔,除了記念人的名,還想要透過建築物與天連結。
「來吧!我們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,塔頂通天,為要傳揚我們的名,免得我們分散在全地上。」(創11:4)
有別於示拿地的人,亞伯蘭並沒有定居下來蓋房子或建造城巿,經上有他四次築壇,呼求耶和華的名的美好見證。顯然搭帳幕游牧這十年的遷徙,並非不相干的瑣事記錄,亞伯蘭清楚知道神將這地要給他的後裔,他更多關心的是與神之間的親密關係:
耶和華向亞伯蘭顯現,說:「我要把這地賜給你的後裔。」亞伯蘭就在那裡為向他顯現的耶和華築了一座壇。(創12:7)從那裡他又遷到伯特利東邊的山,支搭帳篷。西邊是伯特利,東邊是艾。他在那裡又為耶和華築了一座壇,求告耶和華的名。(創12:8)
他從南地漸漸往伯特利去,到了伯特利和艾的中間,就是從前支搭帳篷的地方,也是他起先築壇的地方,他又在那裡求告耶和華的名。(創13:3-4)
偉大的民族從何而來?
起初神給亞伯蘭的承諾是,你將要成為一個大國,於是亞伯蘭帶著一切所得的人口和財物往迦南去。
我必叫你成為大國,我必賜福給你,叫你的名為大,你也要叫別人得福。為你祝福的,我必賜福於他;那咒詛你的,我必咒詛他。地上的萬族都要因你得福。(創12:2-3)
當亞伯蘭抵達迦南的第一站示劍時,神再次對他顯現,承諾『這地要給他的後裔』。與亞伯蘭和撒萊當時幾乎是絕了生育的年紀,這偉大的民族要從何而來?
耶和華向亞伯蘭顯現,說:「我要把這地賜給你的後裔。」亞伯蘭就在那裡為向他顯現的耶和華築了一座壇。
險些失去的危機,神能介入
但是,亞伯蘭在迦南的第一個十年中,遇到一個最大的挑戰,就是遷往南地時,遇著了饑荒,亞伯蘭打算暫居埃及,經上這樣說:“那地遭遇饑荒。因饑荒甚大,亞伯蘭就下埃及去,要在那裡暫居。(創12:10)“
但這挑戰並不是來自饑荒,而是恐怕因妻子的美貌,而失去自己性命的恐懼:
將近埃及,就對他妻子撒萊說:「我知道你是容貌俊美的婦人,埃及人看見你必說『這是他的妻子』,他們就要殺我,卻叫你存活。 (創12:11-12)
他這樣計劃:「求你說你是我的妹子,使我因你得平安,我的命也因你存活。」 果不其然,撒萊因美貌被帶進法老宮裏,只是法老也因撒萊的關係厚待亞伯蘭,亞伯蘭得了許多牛、羊、駱駝、公驢、母驢、僕婢。(參:創12:16)
我們重整一下這些因果關係:當亞伯蘭因饑荒下埃及時,他認定拯救自己性命的優先高過失去妻子的可能性。下埃及又認定只是寄居的亞伯蘭,若失去妻子,實際上是失去得後裔的指望,遑論迦南地的應許和偉大的民族了。但是最後神介入了。
這些瑣事過程,意味著什麼呢?神有祂的主權揀選人,但在試煉中,持續與神同行是一個很大的挑戰,特別在面對肉體直接的需要上,人們忘了回轉再仰望神。經上,也確實沒有寫到任何亞伯蘭在往南地或是下埃及時與神交通的記錄(築壇)。
人介入神的計劃,神仍看顧
創世記15章,神應許亞伯拉罕將有他本身所生的後嗣,撒萊主動提供一個方式,介入神的計劃,使亞伯拉罕有本身所生的骨肉,卻不是按神的計劃而得:
撒萊對亞伯蘭說:「耶和華使我不能生育,求你和我的使女同房,或者我可以因她得孩子 。」(創16:2)
後來夏甲給亞伯蘭生了一個兒子,亞伯蘭給他起名叫以實瑪利。夏甲給亞伯蘭生以實瑪利的時候,亞伯蘭年八十六歲。(創16:15-16)
嚴格來說,撒萊與夏甲不對等的位份造成的衝突與家族的虧損,只是神仍眷顧夏甲與他所生的兒子,甚至這孩子的名字是神賜下的,叫以實瑪利,是『神聽見』的意思。新約也解釋了以實瑪利和神應許的以撒:
因為律法上記著,亞伯拉罕有兩個兒子,一個是使女生的,一個是自主之婦人生的。(參考:加4:22)
並非使女或自主之婦人有什麼地位上的差別,經上說,這都是比喻,關鍵在成為大國以前,亞伯拉罕實在活出與神與人建立關係或團契為核心的榜樣,基督神學為中心的國不是按應許,更多是人想來成就神國的熱心,這兩者是不一樣的。彌賽亞的應許,除了是要從亞伯拉罕的血脈的人子,成為揀選的器皿是世世代代都要經歷像亞伯拉罕一樣的試煉,共同來完成神恢復萬物受造的旨意,傳承這樣的信心,是給後裔最真實的產業(給人類的遺產)。
亞伯蘭「看」到什麼?
第三週妥拉,還有一個挑戰,就是亞伯蘭與姪兒因財物甚多,牧人彼此相爭。亞伯蘭就對羅得說,⻣肉間不可相爭,並讓羅得與他分家,羅得可以優先選擇想去的方向(參考:創13:8-9)。
在創世記13:10,14,妥拉用相關「視野」的主題,說明羅得與亞伯蘭的:舉目(nasa)、眼睛(ayin)、看見(raah)。
羅得舉目,看見約旦河的全平原,直到瑣珥,都是滋潤的。那地在耶和華未滅所多瑪、蛾摩拉以先如同耶和華的園子,也像埃及地。
神對亞伯拉罕說:你舉目向東西南北觀看,凡你所看見的一切地,我都要賜給你和你的後裔,直到永遠。
羅得選擇東邊,他看到的地,像耶和華的園子,只是經上補充,那地上一所多瑪城的人在神面前罪大惡極。但神帶亞伯蘭『看東西南北』(原文順序是看北、南、東、西),這裡的『東方』,和羅得看的『東方』是不同的希伯來字;羅得看『東方』是地理位置的『東邊』,但神帶亞伯蘭看的『東邊』是時空上的『東方』(qedem קֶ֫דֶם),指著太初。而神帶亞伯蘭去『看』的『一切地』,經上用的是 Ha’Makom(הַמָּק֖וֹם)。 Ha’Makom 是『”這”地方』的意思,它帶出的意思是,神存在的每一個角落或人、事、物,可以說是「神無所不在」的意思。
所以亞伯蘭看見了什麼?約翰記下了耶穌親口說的話:
「你們的祖宗亞伯拉罕歡歡喜喜地仰望我的日子,既看見了,就快樂。」 猶太人說:「你還沒有五十歲,豈見過亞伯拉罕呢?」耶穌說:「我實實在在地告訴你們:還沒有亞伯拉罕就有了我。」(約8:56-58)
為什麼神揀選亞伯拉罕,並不是因為亞伯拉罕有什麼驚人的成就,或高道德的情操,而是亞伯拉罕選擇神的道路,他回應的是建造神的家應俱備的雛形與代表。建造一個以神為中心的國,是最終更新萬物的手段,因此亞伯拉罕仰望耶穌的日子,因為耶穌建造聖城的頭塊房角石。亞伯蘭清楚承認自己是寄居的,他等候的是一座城,在 Ha’Makom。
因為他等候那座有根基的城,就是神所經營、所建造的。 (來10:11)